变老，意味着人体机能的逐步退化，老人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：人生从纸尿裤开始，又常常以纸尿裤作为结尾。

       随着年岁渐高，老人的身体机能衰退，很多基本功能丧失，有的老年人甚至大小便失禁，生活完全无法自理。 他们中有的人，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，但又不想麻烦子女，不得不穿上纸尿裤。 有这样一句话：“每一张成人纸尿裤订单背后，都有人情冷暖和人到老年的孤独。”

老年人是否应该直面衰老的妥协

       下午3点，有的老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，有的坐在桌旁翻看着年轻时的照片，更多的老人，则围坐在大厅里伴着音乐做着手指操。

       这里是虹满天医养结合养老院，一楼门诊、中医理疗、康复训练室、检查室，二楼是天泰老年病医院住院部，三楼是养老生活区，都是木质的功能床，房间分为：两人间、三人间、四人间，统一的红蓝格子的床铺，目前已有近300位老人在此生活，平均年龄81岁。

       随着老人身体机能的逐渐衰退，成人纸尿裤成为其中近150位老人的必需品。也就是说，在这里每间屋里就有一人的生活离不开纸尿裤，一天少则三片，多则五到六片。

       86岁的周冬花（化名）逐渐显得力不从心。去年初，当第一次失禁事件发生时，周婆婆没开口告诉任何人，她悄悄躲进洗手间，独自换洗了裤子。直到有一次，小张（护理员）帮她洗衣服时，她失禁的“秘密”才被发现。

       “奶奶，您可以试试用纸尿裤，舒服又卫生。”从小张口中，周婆婆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——成人纸尿裤。几经开导下，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，暂时接纳了这个新事物。

       她仍坚持自己换纸尿裤。葛冬花理解老人的心态，“老人也有尊严，她害羞，担心别人知道她的‘小秘密’”。然而，对于双脚日渐乏力的她而言，这最终变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“任务”。

       当周婆婆在难以启齿的时刻徘徊时，她和护工之间也逐渐形成一种无言的默契。“一开始，她一进洗手间，我就跟去看看，纸尿裤是不是该换了；过了一段时间，她开始主动在洗手间按响呼叫器。”周婆婆说。

       现在，纸尿裤成为周婆婆最常收到的礼物。来看望她的亲人无一例外地都会在虹满天超市买上几包，它们被摆放在卫生间触手可及的地方。前后历经一年半，从颤巍巍地站立到坐上轮椅，在虹满天医养结合的工作人员疏导下，她逐渐坦然接受着各项护理服务。

       每天，护工们要给周婆婆换两到四次纸尿裤。相较于大多失禁老人，这个频率不算高。“你还是不好意思总叫人换吗？”避开护工时，我小声问她，面前略显腼腆的老人冲我点点头。